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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

时间:2024-11-11来源:网络



破败、凌乱的空间里,眼前略显臃肿却掩饰不住华贵气息的男人显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因为涉足这块肮脏的地方而带来的丝毫不耐与不满,相反的,他的笑很谦卑,甚至有点谄媚。
这样的人不好应付,拥有足够高的地位却能放下身段的人都不好应付,我讨厌这样的人,却也因为这样一个男人在我面前露出谄媚的表情而暗暗地沾沾自喜。
因为我是瘸子王,我的身份迫使他必须这样做。
瘸子王并不是什么体面的身份,却是掌管着这座城市地下世界一部分的王者。
我掌管的人,不是红灯区聚集的流莺,不是人群中窜动的毛贼,而是那些每个人出门都会遇到的,或是嫌弃,或是同情,或是视而不见的乞讨者。
有人戏称我们为丐帮,把我叫做帮主,但我知道我、我们和那些书中总是与侠义伴随的叫花子们并不一样。
我们不是体面的人,也不做体面的事。
面前的男人姓周,与我总是隐身在黑暗中不同,他是永远暴露在阳光下,闪着刺眼光芒的那位。在外面,所有人尊称他一声周局长,因为他是这座城市白道的王者。
但是,在这里,我们叫他周老板,就像他叫我王老板一样,这是生意人之间的称唿。
是的,生意。黑与白,光与影,自古以来不曾分开,相互对立也相互依存。
在数百年的绘本闲话里,充斥着双方明争暗斗到鱼死网破的故事,但也不乏两面勾结,共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例子。
很显然,面前这一位,选择了后者。
周老板今天带来的东西是一个护身符,不是什么隐喻,就只是一个制作粗糙,个头也不大的装在粗布香囊中的护身符。这种东西,可以在很多廉价地摊上买到。
但是,常人能买到的只有它的表皮,绝对买不到里面那些看似普通却价愈黄金的白色粉末。
而我们今天要谈的生意,就是从此以后我手下的叫花子们开始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暗地里为他兜售这些粉末,回报,是足以令大多人为之侧目的金钱。
瘸子王不缺钱,手下的兄弟也不缺。不体面的人,多得是来钱的方法。但是,让白道的王者亲自送来的钱,我们平日赚不到。
断手的眼睛里已经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但我知道那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种可以在暗地里,和昔日对立的那些家伙们一起操纵着这座城市一部分的兴奋感。
断手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最好的保镖。一个不体面的人却带着保镖是很可笑的事,但是从我自己的经验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想到这世上谁会忽然跳出来给你一刀。我也知道,无论是谁要对我不利,断手的刀子,一定会比那个人的快。
断手原本是个赌徒,仗着早年学成的一手刀法在赌场上横行无忌。只是他刀法虽好,赌技却着实差了些,积债过多,性子又莽撞,终于惹了不该惹的人,砍掉了他那只玩刀的右手。
好在没有人知道他的左手其实和右手一样快,除了我。
断手的债是我还的,被我救下时,他已一无所有,于是接受了我的邀请,成了我的左膀右臂,保护着我,让我能在此刻威风凛凛地坐在特制的轮椅上,居高临下地面对着那个白道的王者。
也正因为如此,看到他眼中的兴奋与贪婪,我不得不多做考虑。
一个人能走到什么位子,说起来也许是这个人能力的体现,但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事件,一个又一个的巧合把我们推到如今的地步罢了。十几年前,我没有想过我可以坐在这里,但既然现在在这个位子,就不得不用这个身份来处理事情。
有些东西我不想碰,这和我是否体面无关。但是,瘸子可以是一个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人,瘸子王不行。

“痛快!”
交易达成,周老板起身拍掌,面上喜笑颜开。我虽然不如他般喜悦,但一众兄弟都在起哄,也只好陪着笑。
在这块地方,历代掌权者无论行事风格如何,所涉及的东西从不离乞讨二字,今日瘸子王却将兄弟们带上别的路,正确与否,我不得而知。
“今天来谈生意,其实还给王老板带了份礼物。怕王老板说我不地道,所以直到此刻一切谈妥才敢提出来,不过好礼不怕晚,想必这份大礼王老板一定会满意。各位请稍候一下。”
我以为已是结束,却没想到这人还准备了余兴,看他说得自信,心里也有点期待。他转身而出,片刻后带了个女人进来。
我不知道看到这女人的一瞬间我是否掩饰住了脸上爆发的震惊,但也许在一众兄弟们的吸气和吞口水声中,也没有人会去在意我是什么表情。
那是个很美丽的女人,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令任何见过她的男人都无法忘怀,远胜过平日里在外面见到那些已足够让人垂涎三尺的庸脂俗粉,也远胜过十三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她的样子。
秀儿……
我惊叫,却无声。
“怎么样?小凤仙可是我手下的头牌,王老板还满意吧?”
周老板看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也看到我呆愣的样子,面色自得。而我听到的,只有小凤仙、头牌,这两个词。
谁都知道,它们代表什么。
“小凤仙这名字,虽然是出自一个妓女。但这妓女是赫赫有名的只配英雄的妓女,所以这名字也不是随便哪个妓女配得上的。”周老板在白裙及地,长发飘飘的秀儿脸上轻佻地抚摸了一下,“这个女人,绝对配得上这个名字,也绝对配得上王老板这样的英雄人物!去,跟王老板打个招唿!”
我知道他最后一句话并不是说给秀儿听的。
十三年未见的女子,如仙女般款款行走至我面前,右手在腰侧轻拍一下,葱葱食指指向我后,大拇指向上抬起。
“王老板,小凤仙跟您打招唿呢!”周老板大笑了一下,走到秀儿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丫头,人虽然漂亮,又聪明,但是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也没让她学唇语,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叫来伺候,根本不用担心提防,你不知道她有多受欢迎!”
我知道的,即使当年她不是现在这倾国倾城的样子,也仍是很让人喜欢的女孩。
而且,我也看得懂她的话。
瘸子王并非天生就是瘸子王,但我确实天生就是个瘸子。二十七年前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一个双腿萎缩的畸形婴儿。
六岁的时候,一个男人来院里带走了一大群孩子,都是有残疾的,当然也包括我。他姓常,是我的养父,也是上一任的“老板”。
孤儿院条件简陋,所以走的时候除了一张破旧的必须要有人推才能动的轮椅,我什么也没带走。而那台轮椅,也是这辈子陪在我身边最久的东西。
那时我们都要把常老板叫老爹,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大清早被人推到闹市区,扔在地上,到了晚上再被接回来。
我那时的名字就是瘸子,这个称唿算抬举我。因为瘸子还勉强能走路,但我残废残得彻底,趴在街上很是引人注目,所以收入一直不错,也一直讨老爹喜欢。
直到认识秀儿。
秀儿是我十岁那年被老爹带回来的,和我一般年龄,虽然不会说话也不会听,但一双眼睛水灵灵地放着光,模样很是讨人喜欢。至少,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我喜欢上了这女孩。
如今,这双大眼依旧水灵,并且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但我猜测她已认不出我。毕竟当年的瘸子还是个孩子,但现在的瘸子王已是个一脸凶相,疤痕遍布的男人。

“愣着干什么?打招唿是这样打的吗?”
周老板的话秀儿听不到,但是他们有更直接的沟通方式。那只毛茸茸的大手离开秀儿的长发,在她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秀儿便立刻意会,向前一步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我不知道要调教多久才能让一个聋哑人对肢体命令如此心有灵犀,但我知道秀儿对周老板顺从的样子让我无比心酸,还有,愤怒。
我挥开了秀儿伸向我裆部的小手,然后周老板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这礼物王老板不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即使看似平起平坐的场面,我也不认为自己真的有能力去招惹他,“只是,这里人多了些。”
“哈哈哈哈!”周老板像是听到了个好笑的笑话,“我听说瘸子王仗义,尤其是玩女人,有自己的肉就有兄弟们的汤,所以从不避讳。今天怎么说起人多的话了?”
他顿了一下,目光瞥向秀儿:“我明白了,是我们小凤仙看着可怜,王老板起了怜香惜玉的心了吧?嘿嘿……告诉你,这丫头虽然长得跟个仙女似的,但是骨子里,比妓女还贱……”
下等人最爱欺负下等人,藉此来让自己觉得能高人一等,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道理我懂,却沉迷其中。
不体面的人做不体面的事,这和我、我们有没有钱没关系。用真实的身份去压迫别人才会觉得刺激,才有兴奋感。所以在这间旧仓库里,瘸子王没少招来市里有名的红牌妓女,玩些为人不齿的众人共淫的勾当。
那些婊子当然不会愿意,但走进了这扇门,命就不是她们自己的。昔日的瘸子,到今日的瘸子王,虽然听起来只差了一个字,这一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声名狼藉,我是城中一霸,没几个人敢惹。那些妓女不敢,她们背后的人也不敢。
但是没几个人不代表没有人,我们也曾踩到过不该踩的点子,那些点子,都笼罩在一个周局长的名字下面。
所以,我和周老板虽素未谋面,却早有梁子。今日,他不会一直让我在他面前高高在上下去。
当众搞妓女,对我来说不是什么为难的事。两条腿比别人少了一截,纵使声名显赫,终究废人一个。真要动起手,我怕连一个女人也斗不过。但是威风凛凛的瘸子王不能告诉弟兄们我搞不定一个妓女,所以从第一次玩女人,我就把自己置身于弟兄们的目光下。
借人多之威,掩自己之弱。
他们以为我喜好这口,又有好戏可看,从不曾提出异议,久而久之即成习惯。
所以今天场子里这块肉,在他们眼里就和以往任何一个妓女一样,是有他们一份的。
只是,这个妓女曾经叫秀儿。

秀儿再次把手伸向我裤裆的时候,周老板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的脸,我没有阻止,连点异样的表情也没敢做出。
任何人一辈子都可能勇敢一次,一次勇敢便可能改变一生。但是,并不代表这一次勇敢之后他就不再是一个怂人。
秀儿解开了我的裤子,下身的衣物对我来说只做遮羞之用,一层单裤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她也许没想到这么快就直接见到我的阳物,略惊了一下。
我罕见地有点赧然。在这仓库里我算是个大人物,但是大人物并不一定什么都大,断手曾跟我玩笑说我干过的女人下面绝对不会松,我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个。
男人射精时候的感觉都差不多,鸡巴大不大,那是应该女人关心的事情。
可是面对秀儿的时候,我很希望她从我裤裆里掏出来的是一根大家伙,而不是一条很久没洗,散发着臭气的短小东西。
周老板看我不再拂他面子,扫了我胯下一眼便转身落座,冷眼旁观。秀儿褪了我的裤子,在鸡巴上撸了两下,垂首张嘴把它含了进去。
不是没见过她与男人欢好的样子,但第一次见到她吞吐男人的阳物,而且这阳物的主人是我。即使再多的伪装,在此刻的舒爽之下我也不禁露了底,闷哼了一声。
咕嘟!
断手吞了口口水,讪笑着向前走了一步,我心里一紧。
瘸子王的女人,只有断手可以一起淫玩,玩过之后再丢给其他兄弟,数年来一直如此。我想拦他,却不知作何开口。秀儿嘴里紧了一下,我一窒,断手那只仅剩的左手便搭在了秀儿的肩上。
秀儿穿的白色长裙,跪下来裙摆便铺了一地,领口微垂,春光乍泄,我的角度看得清楚,断手看不到,却做得更直接,左手顺着肩膀抚着便进了秀儿的衣领。
我看到薄薄的布料上鼓起一个手背的轮廓,不作停留地一路向下,覆盖上了秀儿胸前的丰盈,之后便变换起形状,揉捏挤压。秀儿胸前受袭,却不动神色,只把注意力放在我的鸡巴上,一如之前不受我的恶臭影响一样。
我心里一半是火,一半是冰。火是秀儿挑起来的,因为她那张小口伺候男人的技巧胜过我以往经历过的任何女人,素手香唇吹舔抚拢几下,便带给我前所未有的爽利感;冰也是秀儿冻下的,因为昔日我眼里冰清玉洁的女子,此刻却对连妓女也不愿做的事情惯如穿衣用饭,全无一丝不愿。

老爹带回秀儿时,我也刚刚乞讨回来。他把秀儿带到我面前,指了指我,又对着她用手比划了一堆东西。我看不懂,只看到秀儿点了点头。
“你,以后对她多照顾点,多教点!”
他如是对我说,我像她一样点头。
之后我们便走得很近,当然只限于晚上回到仓库以后。白天里我们各有各的地盘,互不干涉。
秀儿听不见我说的话,我也看不懂她打的手语,彼此间倒是互相看着的时间多一些。我不知她的感觉,但我很满足这样,不,说是满足,但其实怎样也看不够。足足两年时光也看不够。
秀儿虽伶俐可爱,但在外面的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个蓬头垢面的小丫头。装聋作哑最容易,所以不是每个人都相信这是个残女。她能给老爹赚到的,并不多。
两年时光,在我这残废的瘸子身上看不出什么光影,但足以使秀儿逐渐出落的亭亭玉立,开始由小丫头向一名少女蜕变。她越来越吸引我。
我开始想和她说点什么。不是平日里笨手笨脚的用肢体比划,而是用她听得懂的话,跟她说点什么。
只是,无法出口,一如现在。
秀儿将我的鸡巴含得很深,吸得很紧,断手也将她的胸脯揉得很重,捏得很狠。周老板好整以暇,脸上笑得高深莫测,众兄弟则是毫不掩饰满脸色相,吞着口水等着分一杯羹的时候。
我知道我无法坚持多久,秀儿的手指、唇舌灵活得超乎想象,片刻时光就使我忍不住想要不堪地交出精液,而断手也不再满足于这隔靴搔痒的触弄,将手抽了出来。
断手只剩一只左手,自然无法像其他男人那样将秀儿的衣服一把撕开,但是他有一把随身不离的匕首,无事便拿出来把玩磨砺一番,吹毛断发,锋利无匹,最适合割开女人的衣服。
见到断手的手中刀锋,兄弟们知道到了好戏上演的时候,大声起哄起来。周老板依旧不动声色,秀儿依旧吞吐不停,我依旧犹豫不决。
缎子般的黑色长发被拨开一边,秀儿衣背上有一条拉链,从后颈直到背中,但断手视而不见,刀刃从秀儿洁白的颈侧处探入衣襟,反手转向,挑起那层薄纱料子。
刀锋不断向上提,收拢了秀儿身前的春光,露出她勒着一条细细胸罩带子的裸背。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不知所措,却暗带期盼。
嗤!
薄纱终于禁不住刀刃的锋利,一声轻响后破裂开来,裂缝从上至下蔓延,随着衣料的松垮垂落一直延伸到后腰上,无袖的白裙上半截便就这么挂住秀儿的双肩,将一大片雪白的嵴背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嘬……嘬……嘬……
秀儿若无其事,将我的鸡巴吃的啧啧有声。
嘶……嘶……
断手刀刃不停,又挑断了秀儿肩上的布料。整个上半身的衣物终于无力地垂脱,让秀儿巧夺天工般雪白的上半身呈现出来,除了一件胸罩外再无遮掩。
“嚯!嚯!嚯!嚯……”
弟兄们看到断手的刀刃缓缓向那条细带移动,自发却整齐地哄叫着毫无意义的助威声,断手嘿然一笑,刀锋已钻进细带和裸背中间。
我的目光,全集中在秀儿那内衣遮不住,露出一半有余的丰盈雪乳之上,心跳急促的厉害,鸡巴也胀得几乎裂开,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将它们细细把玩一番。
但是,起哄声将我唤醒。
我知道现在的秀儿只是个妓女,我知道这样当中暴露的场景她已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在为我卖力地侍奉,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但那一刻,我控制不了自己。
“滚开!”
在断手刀锋慢慢旋转,即将挑落那条细带的时候,我支起身子狠狠地推开了他。用力之大,差点连我自己都从轮椅上滚下去。
人群沉寂,每个人脸上都露出错愕,秀儿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断手吃惊地盯着我好一会,垂头丧气地退了回去。这个地方我是老大,外人在场,他不会忤逆我。
“周老板,这个女人送给我!”
我无暇他顾,用手将秀儿拉起护在身边,面对依旧微笑的周老板。
“王老板,今天带小凤仙来只是让她为你解解闷子,可不是真把她当成礼物啊。”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一个月的分红不要,跟你换这个女人!”
秀儿的手被我抓在手里,微微抖着,她并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这样一个女孩子,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场面时无措得可怜。
我想要保护她,但也不能开价更多。兄弟们一个月的利益可以拿来冲冠一怒为红颜,但若再多,便是不顾他人死活。我知道他们不会接受,不体面的人,没有那么多道义可言。
“王老板,抱歉,这个女人,千金不换!”
周老板依然在笑,但语气强硬。我没再说话,死攥着秀儿的手。
“嘿,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没想到王老板竟是如此风流之人,看来今天带小凤仙来倒是我冒失了。”僵持一阵,周老板摇头苦笑,“也罢,既然是我的错,那就该我周某人来认,只是小凤仙实在是送不得。”
他低头沉思片刻,再抬起头来:“三天!分红我照给你,小凤仙也给你三天,这三天她就是王老板的人,随你怎么玩都行,说难听点,只要留着这张漂亮脸蛋,再留口气,其余的我全都不做干涉。三天后人我带走,届时谁都不许再说什么。
王老板,生意为重,不要为了一个婊子而英雄气短啊!”
他的那句婊子无比刺耳,但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也知道他不会再多做让步。
感受着掌心里那只小手已经微湿,混合了我们两人的汗水,我狠狠咬牙,答应下来。
“王老板,容我多提醒一句。”临走时,周老板又对我说道,“当初把小凤仙买来时,我一个兄弟说过:这女人美成这样,恐怕迟早会成为祸害,要么赶紧送走,要么就别把她当人看。几年来周某一直讲这话铭记在心,时时刻刻只把她当做一条惹人喜欢又不会叫的母狗,但没想到王老板今日还是为了她伤了兄弟和气。有人爱江山,有人爱美人,这一点我不多舌,但奉劝王老板还是把大事放在首位,不要真做了石榴裙下的亡魂才好!”

“断手,刚刚的事抱歉了,是大哥的不对。”周老板走后,我先对断手道歉,然后环顾在场的其他兄弟,“这个女人,无论在这里留多长时间,你们都不能碰。相处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强制要求过你们什么,唯独这一次,希望大家能卖我个面子。秀……小凤仙在这里的日子,大伙出去嫖妓或者带妞回来玩的费用全算我的,当我给兄弟们的赔罪!”
如我所料,嘴边的肥肉吃不到,所谓的赔罪也没能换来大家多热烈的响应,只是,说这话的毕竟是瘸子王,他们仍是稀稀拉拉地应和了几声,断手亦未多言,冷哼了一下叫了几个兄弟去打牌。
众人逐渐四散,隐入这间废弃工厂不同的房间里去,我才对秀儿用手语说:
“推我回去吧。”
以前每天负责把我推到市区的人叫超子,比我大几岁。他不是残废,但跟了老爹最久,要是和丐帮类比的话,差不多算是我们中长老级的人物。
超子话挺多,来回路上从不寂寞,关于这个世界除了乞讨以外的其他东西,关于女人,关于未来,我都是从他嘴里知道的。
超子不用乞讨,所以不像我们那样怎么破烂怎么穿。他总是打扮的整整齐齐,因为那时候他有个喜欢的女孩子。有时候如果我当天的收入特别多,他会跟我商量着从里面克扣一点,去给那女孩买礼物。
可以说,超子欠了我人情,也可以说,我握着他的把柄。所以有一天我跟超子说想去其他地方的时候,他虽然犹豫,但是没有拒绝。
超子带我到全市最便宜的聋哑学校让我学手语,一天乞讨,一天学习。乞讨得来的钱除了扣下一部分当学费外还要把一天的钱分成两份回去交给老爹。
老爹说过我聪明,学起东西来特别快。所以我很快就能和秀儿做简单的交流,那段日子,我们之间的了解忽然就深入了起来。
秀儿不是孤儿,出生的时候也没查出天生残疾,仅仅是因为是个女孩儿而被家里嫌弃。可是当她的父母渐渐地发现她耳不能听口不能言的时候,这份嫌弃就变成了不愿看见。于是秀儿被卖给了这座城市里另外一个老爹,后来那位老爹洗手后又被转手到这里。
秀儿说她人生最快乐的时光是被那位老爹送去学手语的时候。那里有很多跟她一样的孩子,但都不及她聪明,更不及她漂亮,所以她是最深受老师喜欢的一个。只可惜,因为太招喜欢,有一位老师问了她的生活状况后试图将她解救出来,具体结果秀儿不得而知,但总之她没有再去过学校。
秀儿说她喜欢学校,喜欢有那么多孩子的地方,她希望有一天可以回到学校去,最好是学会了说话也能听到声音以后,到正常的学校里去,像大街上那些孩子一样过上一个正常的童年。可是,没有人带她去医院,也没有人告诉她她能不能治好,更不会有人送她去读书,给她一份想要的生活。
那天我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按耐不住自己的双手,想要向她比出我刚刚学会的手语。
那一句“我喜欢你”。
可是,我们的谈话被暴怒的老爹打断了。他酒气冲天,浑身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在得知我今天上交的钱又寥寥无几时终于彻底放弃了对我的宠爱。在我还沉浸在秀儿勾画的美好幻想中时,身体就被从轮椅里提了起来,然后重重扔到地上。
以前不是没挨过揍,但那一次真是最为可怖的一回,在拳打脚踢间我一度怀疑自己会就这样被活活打死,然后,秀儿冲过来抱住了老爹的腿。
瘦弱的女孩没有力气去拖住一个壮硕的成年男人,但秀儿的举动确实救了我一命,因为老爹在提着她的领子把她扔到一边时,那破烂不堪的衣服根本经不住撕扯,脱落了一大片布料。
那年秀儿十九岁,身体虽然还未发育,但稚嫩的少女之躯自有着独特的吸引力。癫狂状态下的老爹在看到秀儿仍然平坦的胸脯和那两粒微微有点隆起的蓓蕾时,眼里的愤怒一下子就变成了其它的东西。
我没有再挨揍,却经历了我人生中最生不如死的时刻。我亲眼看着秀儿身上的衣服在老爹残暴的撕扯下四散分为成为碎裂的布条,然后那具晶莹稚嫩的肉体在蜷缩着蠕动着仓皇躲避时被老爹抱起扛在肩头,又重重摔在桌子上。
那一下重摔让秀儿丧失了所有抵抗力,痛到岔气的她浑身僵硬着无法动弹,张大着嘴唿吸困难,眼泪不断从眼角流出。紧接着,紧闭的下体被强行分开,老爹粗大的阳具不经任何润滑地粗暴闯入,抹灭了那双水灵眼睛中所有的神采……

秀儿无法唿痛,也无法求饶,仅能发出一个聋哑女孩唯一能发出的呃呃声,忍受着老爹毫无怜惜的冲刺。她的双腿间红的刺目,鲜血染红了我的眼,也染红了往后十几年我的噩梦。
那时的我软弱无力的可笑,离开轮椅的我仅能凭着一双手托着没用的身躯向他们爬去,在老爹狂乱又迅速的节奏对比下我慢得像一只蜗牛,弱的像一条虫子,每一次刚刚可以触到他的脚踝就被他一脚踢开,翻身,再次努力,再被踢开……最后,老爹的脚踹在我的太阳穴上,我晕了过去……也许我该感谢那一脚,否则,我的人生早该在那一天就崩溃。
醒来的时候,老爹已经回他的房子睡觉,身边只有秀儿蜷缩在那里嘤嘤哭泣。
她的身体随便覆盖着残破的布缕,双腿间血污白浊触目惊心,我费力地爬到她身边,伸出手去想要给她安慰,却在手指触到她手背的瞬间被她惊慌躲开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伏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
秀儿跟我说过,在她与聋哑学校那位老师见的最后一面中,老师对她说一定要好好活着,等长大了,嫁一个能好好照顾她的好丈夫,永远不要再回忆起这段日子。她对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很希望那个好丈夫就是我,可是当我趴在地上,嘴角全是眼泪和血液混杂着泥土的腥味的时候,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将她从这片阴影中带出去……我不记得那天我们哭了多久,只记得后来秀儿拍拍我的肩让我抬起头,然后,她伸出一只手摇摆几下,掌心向上平伸,缓缓移动到双目,下滑两次,手背贴在下巴下方,又用食指指向我,手掌再次平伸,掌心向下,缓缓抬起,食指弯曲着在另一只手掌敲了一下再伸向上方,拇指不动,四指弯动两下,双手并在一起慢慢合拢,然后,手指指向自己。
她对我说的这句话,我永远记得,却从未做到过。
那天之后,秀儿再没有出去乞讨,每天都留在这所破败的地方供老爹驱使差遣、发泄兽欲。老爹说那天晚上我的举动再发生一次,就会活活打死我。
他一定不止这样跟我说过,因为在之后偶尔我回来,看到秀儿赤裸着身躯被她压在桌上或是地上,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的时候,秀儿总是用眼神对我示意,示意我冷静,示意我不要忘记她那天说过的话。
现在,我仍记得那句话,她却把我忘了。
秀儿在我的指引下将我推进房间。这里其实不比外面干净多少,但她并未嫌弃,默默地收拾了床铺,然后把我推到床边,对着我用手语问道:
“在椅子上,还是在床上?”
她并未问我为何会懂手语,也许在现在的她看来那并不是身为一个妓女该多嘴的事。
“离开他,跟着我!”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眼神坚定地对她比道。
瘸子王不是体面的人,跟着我的女人也不会体面,可是我现在只想把她留在身边。
“为什么?”
她问我。
“我送你去读书,给你找个好丈夫!”
我这样告诉她,然后,她笑着摇头,脱掉了自己上身仅剩的文胸。
时隔十几年,那里已经发育得很好,好得令任何男人见到这一对稀世珍宝都会难以自持。可是,在那一刻我被秀儿挑起到一半的欲火却全无踪影,我固执地向她寻求着一个我想要的答案。
可是,对所有事情都顺从的她,唯独对这件事情,坚持者拒绝。
“为什么?”这次由我问出这个问题,不等她回答,我又急促地比划,“我虽然没有他那么有地位,有权利,但是我可以给你不一样的生活,可以让你从现在的日子中逃脱出去!”
她有点错愕地看着我,半晌之后无声地笑了起来。她说“谢谢”,然后对我说:“我已经快要三十岁了,这样的生活不会再过多久,没有力气再逃跑了。我也希望将来可以遇见一个好男人,可以接纳我的一切,但是,对不起,那个人不是你。”
“为什么?”
我不甘心地追问。她愣住,犹豫,最后对我说:
“因为你和他一样,你们都是坏人。”

那时候我虽然还很小,但我知道这世上的人并不能简单地以好人和坏人来区分。可是秀儿不同,在她眼里这世界就是简单的,我是好人,老爹是坏人,她如是说。
“如果好人为了好的目的而做了坏事,或者坏人为了坏的目的而做了好事呢?”
我问她,她眨巴着双眼想了半天,干脆不再理我。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只是纯粹的一时不忿所以故意刁难她而已。向我们这样的孩子,天生就注定要吃苦,无论是什么苦头,吃得多了,也就成了习惯。
秀儿终究还是从那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也逐渐适应了她现在是老爹的女人这一事实,在供老爹发泄完欲望被丢到一边后她也不再躲起来哭泣,而是可以坦然地穿好衣服来找我说话。
我不知道她的内心里是否有着不为我知道的苦楚,但我有点不甘心,应该说很不甘心。如果我是好人,老爹是坏人,那为什么好人只能试着去治愈坏人逞凶后留下的伤口,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呢?
这个问题我同样没有答案,就如同以往千千万万个问题,为什么我生来就是个瘸子?为什么我的父母可以狠心抛弃我?为什么我没有能力保护秀儿?很多很多,都没有答案。
有一天超子很早就推我出去,那天他抄了一根木棍,在经过一家商店的时候忽然冲上去砸碎了它所有的玻璃,然后推着我就跑。
我们跑了很远才停下,他累得说不出话,却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砸他家玻璃吗?因为我女朋友跟我说,小时候跟这家人是邻居,她老被他家孩子欺负!”
那一天我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就是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就连她自己都不再介怀的时候,还依旧狠狠地梗在我的胸口。
那天回去的时候我没有见到秀儿,别人告诉我老爹把秀儿卖了,因为城里有个很有钱也很有权势的人想养个水灵的小丫头玩玩。
“嘿,别难过,日子还长着呢,总要过下去。”
超子拍拍我的肩安慰我,意有所指。我忽然觉得也许他那么早带我出去并不只是为了砸玻璃。
一年后,老爹再次提着我的衣领把我从轮椅上提到半空对我嘶吼怒骂的时候,我用手里的刀片划开了他的喉咙。
这当时他从脖子里喷出很多血,喷得我满脸满身都是,鲜红一片。可是,这片鲜红,远没有那天晚上秀儿双腿间的那一抹刺目。
然后,在超子的支持下,我从瘸子变成了瘸子王。
其实我不姓王,没人知道我姓什么,因为这样的称唿比较霸气,仅此而已。
我以前没想过未来,认识秀儿之后开始想,等到终于想出一个未来的时候秀儿又离开了。我不知道这座仓库的其他孩子是否有关于未来的想法,也不知道一个注定受苦的孩子去想这些对不对。但是我想到秀儿说的未来,想到她说我是好人,于是决定做一些和老爹不同的事。
其实说白了仍是乞讨,谈不上什么改革,唯一的不同是瘸子王不留人,谁想走都可以,出去继续乞讨也罢,找点别的营生也罢,只要想离开这个工厂的,瘸子王不会强留半句。
这世上多得是不想做乞丐的人,也多得是不得已沦为乞丐的人,我能收纳他们,但是我留给他们一个幻想未来的权力。
超子是第一个离开的人,再帮我站稳脚跟之后,他跟我说他要走,要去结婚生孩子。他说要想过体面的日子,就必须先成为一个体面的人,这和有没有钱无关。所以历任的老爹都住在这工厂里,就怕外面的日子让他们把自己是谁都忘了。
我还没有老到要兄弟们称我一声老爹,但我知道也许我这辈子也体面不起来。
那一刀在别人眼里果决而狠辣,只有我知道它迟到了很久,而那段它迟到的时光,满满地写着我的懦弱。
我曾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但现在,秀儿就在我的面前,可是,她拒绝了我。
我说:我是瘸子。
她说:我知道。
十三年后的重逢,我们都没有忘记对方,却没有再次重逢该有的喜悦。
其实,本来也没有约定过要再见面……

秀儿把我扶上了床,固执地脱光了衣服也爬了上来,然后又固执地脱光了我的。
我猜的没错,一对一的时候,我连个妓女也搞不过。
她并不嫌弃我的肮脏,用舌头舔遍了我的全身,我想起周老板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时时刻刻只把她当做一条惹人喜欢又不会叫的母狗。”
秀儿的长发扫的我身上痒痒的,心里却痒得更厉害,我觉得这种时候我不应该屈服在她的挑逗之下,应该坚决地和她把一切都说出个结果,可是她一直没有抬头,不给我对她说话的机会。然后,在她的嘴再次含进我的鸡巴的时候,我选择了投降。
说也奇怪,在十几年里我每每想起秀儿,除了悔恨之外都会有很多幻想,比如我成了她期盼中的好丈夫,比如我治好了她的残疾,比如我俩生了一大堆的小崽子……很多很多,却唯独没有和她在床上缠绵这件事。
如今,我如做梦一般再次见到她,我们能做的,却也只有我从来没有想过的这件事。
秀儿和我的第一次做爱,是在她背对着我骑在我身上,把我的鸡巴插进她的小穴的姿势中完成的。
她的背很洁白,腰肢纤细,和肥嘟嘟的屁股有一个美得惊人的连接弧线。她的每一次起落长发都飞洒而起,每一次肉体的撞击她的屁股都会在我的小腹上弹起一波臀浪,在挺腰耸动的过程中,她的手一直在抚摸着我那双毫无用处的腿脚。
我看着她的背,不知道此刻的她是意乱情迷还是心不在焉,我只知道有句话我已经憋在心里憋了十几年那么久。
我也知道,她会选择背对着我,就是希望我什么也不要告诉她。
这天我们从白天做到晚上,我都不记得我射了多少次精液到秀儿的身体里。
夜里她并没有去开灯,只是在黑暗中依偎着我。
没有光,我们就无法交流。这也许就是她要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两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七三天的时间很短,我没办法只让自己沉沦在欲望里。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按住了秀儿,强迫她看我把话说完。
“我都已经活在现在了,你还沉迷在那些过去里做什么?”
她静静地看我比划,然后这样说。
“因为你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我不相信她真的会变成现在这样,不相信她真的已经无所谓。因为我知道,一个无所谓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去逃避。
秀儿怔怔看着我,眼里的光又闪烁了些,但终究还是被她抹去。
“我跟你说过什么?我忘了。”
如果你忘了,为什么可以第一眼就认出我是瘸子?
如果你忘了,为什么要对我说的话百般躲避?
如果你忘了,为什么刚刚的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十三年前的你?
这些话,我全都没有对她说出,因为她说完那句话就穿起衣服跑了出去。我是个没人帮忙连上个轮椅都困难的残废,看她受苦,却无力阻拦,十几年来从未变过。

我终于把自己的身体挪到了轮椅上,出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秀儿,只有几个兄弟不怀好意地趴在一扇门上偷听。
那扇门是断手的房间。
看到我出来,那几个人讪讪地散开,其中一个人还在门板上敲了敲,朝里面喊了一句“断手哥,老大起来了,找你呢!”
我没有要找断手。但是,瘸子王不留人的规矩下,这些年我身边除了断手并没有其他的心腹,反倒是他爱赌也爱喝酒,无论是新来的还是以前的兄弟都熟络的很。
有人说过:瘸子是王,断手是皇。但我不在意那些,因为我们是兄弟,不存在什么王,什么皇的。
屋子的门过了一会打开,断手一边系扣子一边从里面走出来,走到我身边,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大哥你找我?”
“谁在里面?”
我想起了周老板走时候对我的劝告,但仍是无法让自己的声音温和起来。
“一个婊子。”
断手回答。然后,秀儿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潮红,衣衫不整。
“他妈的,忘了这婆娘听不见了!”断手啐了一句才跟我解释,“老大,你只说不让弟兄们去碰她,可没说她一大清早来敲我的门,我也要把她赶出去啊!”
这是你的选择吗?十三年前我让你死了心,十三年后你也要我心死一次吗?
我看向秀儿,她对我甜甜一笑。
“没事了,我就想跟你说一声,也跟大伙说一声,这三天,这个女人,只要她愿意,你们随意吧。”
我说着,转动了轮椅的扶手。你要这样,我就给你这样,但是……“我靠!真的?”
断手欣喜地大叫了一声,几个兄弟的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有两个甚至直接就跑到了秀儿的身边,似乎是想抢个头香。
“真的。咱们兄弟,命都连在一起了,女人算什么?”
我很少跟兄弟说这种话,这一句却是发自肺腑。瘸子变成瘸子王,全都是因为秀儿。如今为了留住秀儿,这一切也皆可抛弃。
“嘿,老大你可真仗义,老子没看错你!我跟你说啊,我早就说你搞过的女人下面绝对松不了,我刚可又试过了啊,真他妈紧,就跟昨天没被你日一样……”
断手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是刺,我没有理他。决心下得容易,但是当转身的时候看到一个家伙把他的脏手放在秀儿屁股上时,我仍是不自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三天时间,晚上,秀儿陪我,白天,她穿梭于一个又一个的房间。
过几天护身符就会送来,有了这个,兄弟们暂时也不必去乞讨,有的是时间享受。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现在他们从秀儿身体上得到的,是三天后被我送去鬼门关的补偿。
秀儿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都肮脏不堪,小穴里积攒着怎么也掏不完的精液。
她留下时带了不少的避孕药,似乎对经历的这一切早有准备,这样让我更加好奇她这些年的生活。
“没什么特别的,就跟以前一样,被人操呗。”
她的表情平淡得令人心冷,就如同她吃药的动作娴熟得令人心冷一样。
“你不怕染上病?”
我忍不住问她,有点讽刺。
“染上就染上了,我未必比你们干净。”
她回答。
我忽然有一种这个女人正在毁掉自己的感觉。我不相信一个经历了同样的日子十三年还依然完好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想法。
十三年里,再后悔的瘸子王也没想着要毁了自己,除了再见到秀儿的时候。
十一
三天很短,也很长。无论如何,终于还是到了再见到周老板的时候。
“这么说吧,这三天里小凤仙把我伺候的很满意,把兄弟们伺候的也很满意。
周老板开个价,不管多少钱,这女人我们要了!”
三天前我说这样的话弟兄们大概会拼死反对,但三天之后,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王老板,我以为我上次说的话你听进去了。”
周老板脸色阴沉,眼里却似乎没什么怒气,这让我觉得也许事情的结果不会那么坏。
“周老板,上次你说的话我可是一个字也没漏。你说了,有人爱江山,有人爱美人,叫花子自认不是打江山的料,所以在座的都是爱美人的人,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能出席今天场合的人并不多,但比起周老板和他带的那两个人,齐声大吼一下也算得上是声势浩大。但也仅此而已,他身后的力量无边无际,我却已经把所有东西摆上了台面。
我的心是冷的,但兄弟们脸上的表情都很热。我该庆幸他们都很蠢,都很享受这种和白道叫板的豪气,也许会有人想到结果,但改变不了什么。
“王老板,我只问一句,咱们的生意还做不做?”
“小凤仙留下,生意照做。小凤仙带走,周老板另找高明!”
一句话,把双方都逼到了死路,我的手死死按在轮椅扶手上。
“还有第三条路吗?”
周老板环顾了一圈,表情却不似刚刚那样冷峻。
“第三条路,你我都不想走。”
我向他冷笑。
“我觉得,还是选第三条路吧。”
王老板叹息了一声,背过身去。
他的话有很多我不明白的地方,他的行为也让我觉得蹊跷,但我知道事情已经进展到最坏的方向,所以我的手从扶手下面抽了出来。
这把枪是断手帮我搞到的,说是有一天万一他不在身边我还可以有个防身的能力,这些年一直没有用过,除了断手,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我知道一旦开枪,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丐帮的弟兄,还有我,都会面对一条不归路。但是,十三年的时光,在这三天里才终于有了意义,只要能保住秀儿,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我不爱江山,也不爱美人,我只爱秀儿。
可是,我的枪没有抬起来。
秀儿的手推开我的时候,我的手才抬到一半,然后就连同轮椅一起倒在地上。
那道致命的刀光也因此而在她洁白的藕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那一个瞬间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但是又来不及去细细想清楚。因为断手的刀很快,秀儿那一推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只给了我让我知道一点事情的时间而已。
我曾无数次看过断手与人斗殴,也无数次惊叹于他用刀锋划开对方肌肤时那种精妙和霸气,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切实地体会到那把刀带来的更深层次的东西:
寒冷、恐惧。
也许,还有一点欣慰吧。
虽然我知道如果不是事先就得知断手要发难,凭秀儿的速度绝对是赶不及在他动手前推开我的。但我也知道,即使是那天晚上,她也没有如此刻般哭得那么伤心过。
面前的画面逐渐有点模煳了,依稀看得到周老板冲到秀儿面前狠狠给了她一耳光,然后冲着她怒吼着什么。我虽然听不到,但我很想骂他一句傻逼,她是个聋子,你吼她有什么用?
不过,也无所谓了,寒冷随着血液流出体外,在我眼前绘出一片鲜红。我仿佛又看到那天晚上秀儿腿间触目惊心的血,还有那天她拍了我的肩膀,对我摆手,掌心向上平伸,缓缓移动到双目,下滑两次,手背贴在下巴下方,又用食指指向我,手掌再次平伸,掌心向下,缓缓抬起,食指弯曲着在另一只手掌敲了一下再伸向上方,拇指不动,四指弯动两下,双手并在一起慢慢合拢,然后,手指指向自己。
她说:不要哭,等你长大了,就能保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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